杯中酒一饮不尽,怀多情几分且留。

© 百尾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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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ネギトロ】Fairy-taled【第五杯】

长夜斟斗倾泪垂,不问几杯饮能醉@百尾少爷



【琥珀色に染まる言の葉を】

「染为琥珀色的言语」

【いくら紡ぎ出しても】

「无论编织出多少」

【小鳥の羽音には】

「果然还是连小鸟的振翅声」

【やはり敵わないのだろう】

「也不能够敌得过吧」



『你第一次在这间酒吧见到我的时候是觉得我失恋了,是这样吧?』方才一饮而尽的烈酒让Miku的目光变得有些暧昧的恍惚。『最后还拼命向我道歉。』


Luka只好点头。


『原本就不是你的错…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也还是因为那句话?」樱发的侍酒师跟着落坐在了吧台椅上。


『是的啊——这句话就让我想起一个人了。』


「是朋友吗?还是小姐喜欢的人?」


『当然是喜欢的人、或者说是恋人吧。曾经的。啊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自己的名字吧?Miku…初音Miku。』


Luka了然地将头一点,看到Miku眼里已笼上了浅薄的雾气。


『那家伙…是个优秀得让人羡慕的人。家里经营着规模相当可观的企业,自己也有着与家世相比毫不逊色的才能。我和她还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的时候就听过学校里的玩笑,说想要追求她的人足够从札幌排队排到小樽。』


「那想必也是个美人吧?不过对方都这么优秀的话,初音小姐想来也并非池中之物吧。」


『我?可别开什么玩笑了…』Miku瞥了一眼如此形容她的侍酒师,视线少倾又离开。『…和她相比我不过是个普通到毫无特点的家伙罢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样优秀的人又是如何被初音小姐所吸引到的呢?」


Miku忽地一愣,诧异地与Luka又视线相对,但对方不明所以的表情又让她重新将头垂下。


「…初音小姐?」


『…没事。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那家伙太傻吧。』她摇摇头,『明明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但她偏偏只要我。』


「那么,这是初音小姐与那个人分开的原因吗?」


隔着垂下的刘海,松石色的眼睛忽然如同豹一般眯了起来。『这好像并不是你一开始想问的那个问题吧,巡音小姐。』


「抱歉…是我太过好奇了。」


侍酒师歉意地向她低头。


许久没有再听到过的道歉甚至令她觉得有些怀念。即便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来说将这段往事说出来意义已经完全不同,Miku还是决定将这个陌生人的身份伪装到底。


现在坐在酒吧里的自己,也无非只是一个喝醉了酒说起胡话的酒客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再帮我调杯东西来舒缓下嗓子吧。』Miku忽然想起这间酒吧现在的名字是【瓦尔哈拉】——似乎也真的快要成为那样的地方了。


樱发的侍酒师稍有些无奈地闭上眼,轻一点头露出从命的微笑,自吧台下取出一只高球杯倒入冰块,取过手边一瓶Miku并不曾见过的琥珀色烈酒斟入,再以某种碳酸饮料将玻璃杯注满。


「那么——Canadian Highball, 请用。」


『…Canadian…Highball?』


Miku顿了一下。那么刚才那瓶酒是威士忌么?但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抱歉,开了个小玩笑。」Luka用毛巾擦了擦手,将玻璃杯又往Miku面前推了推。「相比起Caesar,这才是更适合在那种地方随心所欲享受的鸡尾酒。」


『所以刚才那瓶,是加拿大的威士忌?』


「当然。尽管说对酒的偏好并不那么一样,不过加拿大人论嗜酒也是不输给日本人的。」Luka微眯着眼勾起嘴角。那个昭示绝对自信的熟悉笑容Miku已经见过太多次了。「虽说送到这里花了不少周折,但为了世界第一的威士忌总是值得我们花点工夫。」


『好吧——那让我尝尝吧。』



Miku伸手将玻璃杯接过。

滑入咽喉的淡琥珀色酒液缠绕着温敦的木质香气与香草般的馥郁感,被碳酸饮料的气泡柔和地在舌上铺展开,温厚却不酷烈。


温敦到让她觉得是种无法忘却的熟悉感。


『…和她真像。』


「嗯?」

Luka却似乎没听清这句话。


『…虽然是所有人眼里的好学生…但她却和这个形象毫不相称地喜欢酒。不论是什么类型的,她总归会有兴趣。』


Miku抿了口酒,瞥了眼依旧听着自己讲故事的侍酒师。


『你是侍酒师,Irish Coffee的故事你是知道的吧?这个人并不喜欢咖啡,却总是喜欢在斟酒时说一句「Want some teardrops?」,将所有的酒都当作是眼泪喝掉。』


「倒也是很享受于此的人啊。」


『…然而那家伙,也像个酒鬼一样蠢到没有救。』


酒精引起的酡红渐渐染上Miku的两颊。喝掉一半的Highball里冰块还没有融解,Miku就那样望着手里沁着一层水雾的玻璃杯与其中色泽暧昧的液体,一动不动。


『喜欢上我已经是足够蠢的事情了…却还要因为我去放弃掉自己的大好前程。』


「放弃?」


『那个傻瓜啊……因为我想要留在北海道继续当音乐职人,不仅放弃了原本要继承的家业,就连去海外定居的机会都不要了。』松石色的视线跟随着酒液里摇动的冰块漂浮着,『都只是因为我…你说这不是傻是什么。』


「虽然说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确是令人生气…」并不知道这些经历到底真正属于谁的侍酒师挑着眉苦笑了一下,「但我想在那位小姐心里,这些事情和初音小姐相比,必然是自有绝对的吧。」


『自有绝对?』Miku的声音变成哧哧的讪笑,『因为一个连未来都看不到的人就将自己的未来全部放弃掉…这能算是有所绝对么?』


侍酒师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是与不是,我想也只有那位小姐自己才知道了吧。至少或许她在心里,初音小姐才是那个【未来】吧?」


又是那样。

又是那样…

又是那样!!!!!!


Miku狠甩了一下头逼迫自己不许将四年前的Luka与此刻注视自己的眼神重叠,端起酒杯将余下的半杯酒吞得一干二净。


明明都已经不记得了…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玻璃杯被锵地一声顿在吧台上。


『…再来一杯。』


Luka摇摇头,将桌上的玻璃杯收回台下重新加入冰块,却在斟酒时放轻了些手腕。


「请用。」


她将调好的第二杯Highball递给Miku时两个人的视线又一次相对,Miku就那样保持着接过酒的动作用泛红的双眼凝视着她良久,才终于将玻璃杯从吧台上端离。


Luka伸出的那只手突然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你和她真像。或许你们是一类人吧…』


她看着Miku狼狈地又将目光从自己身上调离,像是失败一样的不甘心。


『你大概还想问我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吧?被她一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最后偶然间在别的地方知道了她决定放弃家业留在日本的事情。然后我就………』Miku将唇浸入杯中的酒,『………决定从她身边,彻底地,离开。』


Miku斜过头望了一眼因为这句话而皱起眉头的Luka,唇角一抿。


『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作什么?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心狠?』


侍酒师冰蓝色的眼睛望着她许久未动。

Miku忽然觉得那颜色就像是烈酒燃烧起的火。


「不。只是觉得…情热与罪,或许只有一线之隔吧。」


『那么你觉得恨是种罪么?』


「那初音小姐恨那个人吗?」


『我吗?』


Miku眯起双眼。

竟会被这个人如此质问…真是何其讽刺。


『我恨自己爱上她…也恨她因此爱上我。』


她闭上了眼睛。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与她之间的那些爱也好恨也好,约定也好谎言也好,能够在另一个地方继续下去的话…』


杯中余酒终被饮尽,Miku却没有睁开眼,像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拥抱。


『…那样、也就无所谓罪与否了吧?』



酒吧的挂钟响起打烊的报时音。


而在深夜的这个时刻中只剩下路灯与酒精气息的札幌,安静地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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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为琥珀色的言语」一句个人推测可能来自于【信口雌黄】一说。古代日本及中国均将雌黄(因误传原因现日本仍将雌黄称为雄黄/ゆうおう)作为黄色颜料的来源,但雌黄自身含有剧毒。另一推测为颜色为琥珀色的烈性酒(如威士忌或白兰地等) (毕竟Fairy-taled的原唱是咩酱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酒……)


**关于酒吧的名字瓦尔哈拉…我觉得这个致敬应该已经足够明显了吧(瓦尔哈拉天下第一!(不是


***Luka调制的Canadian Highball的基酒即为枫叶国名酒Crown Royal, 提到的「世界第一」即为其Northern Harvest Rye款(16年世界最佳威士忌), 兑入饮料为枫叶国国民汽水Canada Dry.不过由于加拿大所产绝大部分威士忌并不对外出口所以很多上品好酒总是可遇不可求(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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